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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稿:《中国的“挪威森林”故事》
【正文】森林梦,历经生死苦痛,于娟初心不改。
【同期声】舒平 于娟的母亲 山东曲阜复生能源林创始人:我说挪威的森林漂亮、最好。咱就把它搬回咱老家山东行不行,我说好。
【正文】慈母心,植树偏僻山区,舒平矢志不移。
【同期声】李世明 曲阜复生能源林志愿者:我说我给你算了算,你两个两万五千里长征了都不止了。
【正文】志愿者,合力奉献爱心,共铸绿水青山。
【同期声】徐化芳曲阜复生能源林志愿者:把对女儿的爱,变成对社会的爱、对国家的爱。
【下面请收听:《中国的“挪威森林”故事》】
【现场同期声】舒平 于娟的母亲 山东曲阜复生能源林创始人:咱的苗子终于能够来到咱母亲河,在这里树苗安家,咱的心安家,因为咱们都是黄河的儿女,谢谢,大家跟我一起去种树,好吧。
【正文】2022年植树节,舒平精心挑选楷木和种子捐献给梁山县,与社会各界爱心人士在梁山县黄河岸边一起植树造林。
【同期声】舒平 于娟的母亲 山东曲阜复生能源林创始人:让咱黄河两岸一片绿色,让咱的树生生不息,让咱们所有的天下的儿女,都给黄河母亲河连接到一块儿,我相信这份爱是伟大的。
【正文】舒平是山东济宁市的一位退休老师,本来可以颐养天年的她,为什么却带着很多人植树造林呢?这要从她的女儿、复旦大学英年早逝的青年教师于娟说起。
【正文】一个美丽的生命和一片森林紧紧联系在一起。
【正文】于娟读初一时,跟着妈妈去曲阜九仙山游玩,目睹了当地的贫困。回家后外公告诉她,要想富,多栽树。从此于娟心里埋下了种树帮村民致富的“种子”。
【正文】从硕士到博士,她的专业一直是可持续发展的生物质能源。2007年,于娟曾在挪威奥斯陆留学。她每天凌晨早起在大雪中送报纸,攒钱给妈妈买了机票,让妈妈来到欧洲待了两个月。
【同期声】舒平 于娟的母亲 山东曲阜复生能源林创始人:有一天我和于娟在奥斯陆大学的湖边散步,她就突然问我,她说妈妈你觉得挪威什么最好?我说挪威的森林漂亮、最好。她说咱就把它搬回咱老家山东行不行,我说行,好。然后我们娘两个就拍手击掌,就是一个约定。
【正文】回国后,于娟多方探讨,希望结合国家对可再生能源的支持政策和自己的项目研究,将所学报效家乡,建立一个能源林研究基地。经过比较研究,最终选择了种子含油量高达42%的楷木。
【正文】在导师和家人的支持下,于娟带领团队于2009年春天在曲阜九仙山包下了两万亩荒山。
【同期声】舒平 于娟的母亲 山东曲阜复生能源林创始人:她就说你赶紧地到咱娘俩原来去玩的那个地方种树去。她当时的初衷就是让山里的老百姓,通过种树然后提高收入,咱国家也能得到发展。
【正文】可惜,这一事业刚刚开始,2009年底,于娟突然被查出乳腺癌骨转移。她全身贴满了止痛贴,忍受着彻骨的病痛和化疗带来的痛苦,仍然写下令人感动的“抗癌日记”。
【正文】2011年4月19日深夜,于娟在与晚期癌症抗争一年四个月之后,带着“此生未完成”的遗憾病逝。
【同期声】舒平 于娟的母亲 山东曲阜复生能源林创始人:孩子走的时候五天都没合眼。(她说)我干嘛(去世)以后,你带宝宝,还有那个树你能做(吗),我说我能做。我是欠小娟的,我也欠宝宝的,欠债特别多。
【正文】于娟去世后,于爸爸留在上海,负责照看外孙,年近花甲的于妈妈舒平,则强忍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抹去泪水,只身一人走进了曲阜的荒山,开始了艰辛的植树造林生涯。
【正文】为了给女儿治病,舒平夫妻已经卖掉了济宁的住房。舒平来到曲阜九仙山,租住在一座破旧的房子里,周围没有人烟,而且还有不少虫蛇出没。
【正文】放弃多年的城市生活而与荒山野岭为伴,生活上的孤苦与不适应,尚能克服,真正让舒平难过的是,第一次大规模种树遭遇严重失败。2012年春天,舒平从陕西宝鸡千里迢迢买来40万株楷木树苗,带人辛辛苦苦种在山上,但活下来的树苗却不足三成。看到干枯的小树苗,舒平常常偷偷落泪。
【同期声】舒平 于娟的母亲 山东曲阜复生能源林创始人:第一次损失太惨重了,于娟走了以后,我卖房子的钱,还有(女婿)赵斌元那些朋友们凑了凑,四十万左右吧,买的树苗种死了,我怎么能对得起孩子。其实那个(惭)愧,我就是肠子都悔青了。
【正文】坚强的舒平擦干眼泪,多次找林业专家、找附近的老乡请教如何种活楷木。功夫不负有心人,她逐渐成了育苗和种树的行家里手。
【同期声】舒平 于娟的母亲 山东曲阜复生能源林创始人:我就给它搞一块育苗基地,第一能够节省(买树苗的)钱,还有一个,这个树就不会死掉这么多了,成活率已经达到85%-90%。
【正文】树栽活了,到山里巡山,对栽种的树苗进行管护,是舒平每天必做的“功课”。每天天一亮,她就上山了,在山上一待就是一天。饿的时候吃块干粮,渴了就喝点凉水。无论酷暑严冬,舒平10年如一日,平均每天步行近10公里,用心呵护着大山里面的每一棵树苗。
【同期声】舒平 于娟的母亲 山东曲阜复生能源林创始人:一下大雨,它没有石头挡着,这棵树就完了,所以说我就把它护住,护住以后南面高,然后就形成了水穴,有点水它都能存住了,存住以后这个树它就能成长。
【正文】多年护林巡山,舒平变得又黑又瘦。为保护脚腕,她常年穿着高帮皮鞋。有一次巡山走到山腰处,忽然天降大雨。
【同期声】舒平 于娟的母亲 山东曲阜复生能源林创始人:脚下特别滑,沙砾、小石子什么都有,然后我就用两手乱抓,抓的时候看不见啊,滑溜溜的,好像是蛇,手放开,咕咕噜噜噜滚下来,把那个脚就崴了,那个鞋也划破了。到家里八点多快九点的样子,上床以后盖上东西,那个水就在我的床头边上,想喝就没法拿,病了三天,发高烧。
【正文】10年来,舒平把自己和老伴的退休金,加上哥哥姐姐等亲戚的资助,以及女婿筹集来的善款,累计数百万元,全部投入公益植树上,而自己却一直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她多年不买新衣服,最常吃的是面条就着水煮菜,连油都不舍得用,每月的生活费不超过300元。
【正文】舒平种树的用心和坚持,感动了越来越多的亲友和附近的村民。渐渐地,有越来越多的志愿者开始跟随舒平一起种树。
【正文】李世明,曲阜退休警官,2018年退休后就开着自己的车来做志愿者,成了舒平的专职司机。
【同期声】李世明 曲阜退休警官 曲阜复生能源林志愿者:我说我给你算了算,你(巡山)两个两万五千里“长征”都不止了。她说也确实是这样,她那鞋你没看没有一双好鞋。
【正文】舒平团队中,更多的是利用节假日来帮忙种树的志愿者。比如济宁户外登山队的一批旅友,每年春天就自带干粮,双肩包里装上土、种子,身手矫健爬到山上去,把种子撒得遍野都是,把小树苗栽在悬崖峭壁上。还有很多志愿者,阖家资助一亩爱心楷木林。
【正文】这些志愿者中一个特别的少年就是舒平的外孙赵家禾。于娟去世时这个小名叫土豆的娃娃只有两岁多,而今在父亲外公的悉心照料下,他已经成长为一个阳光帅气的少年,2021年暑假他和自己所在学校、复旦大学第二附属学校的老师同学专程来到曲阜看望外婆,同时作为志愿者植树造林。
【正文】有了众多志愿者的助力,荒山逐渐变绿了。舒平专门请于娟生前导师、复旦大学彭希哲教授为这片山林取了名字,叫挪威森林能源林,也叫曲阜复生能源林。
【同期声】徐化芳 济宁煤炭局退休干部 曲阜复生能源林志愿者:“复”既代表复旦,“复生”又代表着把这棵树种了,这林子种活了,我们的于娟也在这里生长了,为了纪念于娟。
【正文】2019年7月舒平应节目组邀请,参加了央视《开门大吉》节目。
【同期声】主持人尼格买提:现在这树种的怎么样了?
【同期声】舒平:原来的山,也就是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四十的绿化,到现在有百分之八十多,就挺好看的。
【同期声】主持人尼格买提:真的不简单,有没有想过,女儿如果看到这个画面。
【同期声】舒平:她看得见的。
【同期声】主持人尼格买提:太不简单了,真的,那是整座山啊,从不毛之地,现在郁郁葱葱的一座大山。我觉得那是您的女儿她又回来了。
【同期声】舒平:是的。
【同期声】主持人尼格买提:她又重新在这个世界上存在,那个就是。
【正文】看到这期节目,河北省十大公益人物、74岁的刘湘贵多方打听,第二天就电话联系到了舒平。他还专程坐着轮椅来到曲阜,执意捐款种树。
【同期声】舒平 于娟的母亲 山东曲阜复生能源林创始人:他说我看到你的故事了,我给你钱,你去种树。他就想种树,他说那几次我们当地也有种树的,但是都没种活。你只要把山种绿了,我的心愿就等于你替我实现了。截止到他去世(累计捐款)二百多万元。
【正文】有了资金的支持,舒平扩大了育苗和种植面积,又把石门山镇丁庄村四百亩的窑厂荒废土地流转过来,种树养地,累计有一百多个单位在这里参与植树。
【同期声】徐化芳 济宁煤炭局退休干部 曲阜复生能源林志愿者:每块石头都有每块石头的故事,每块石头后面都跟着一个团队的支持。刚开始她的理念就是为了完成女儿的心愿,她在植树的过程中没到三年,她的想法变了,我要把对女儿的爱,变成对社会的爱、对国家的爱。把小爱变成大爱,是一种升华。
【正文】舒平种树的故事,也引起了国外媒体的关注。挪威女记者西莉娅专程来曲阜采访,并于2014年6月,把根据采访内容所写的文章《于娟的化身》发表在挪威报纸《国民日报》上。2018年1月,于娟留学挪威时的导师苏维格教授和挪威前副首相克瑞斯汀来北京参加国际会议期间,专门抽出三天时间,来看望于娟的妈妈,并挥镐种下了几棵楷树。
【同期声】舒平 于娟的母亲 山东曲阜复生能源林创始人:那时候天这么冷,把外衣一脱穿毛衣,那个架势比我还在行。她一边笑着一边说,希望这棵树把咱们中挪的友谊永远连接下去。
【音乐起】
【正文】一本书,一棵树,一家人,一生情。10年过去了,舒平不仅完成了对女儿的承诺,而且感召上万名义工常态化践行公益造林,共在曲阜栽种楷木树苗60余万株,播育楷木种子5000公斤,打造起一片新时代的绿水青山,带动当地旅游和农产品的增收,当地百姓的人均年收入从2012年的3000元,增长到目前的2万多元。
【同期声】徐宏 山东曲阜市吴村镇龙尾庄村党支部书记:把荒山绿化起来,对我们的环境改变了,这一点别说我感动,周边的村民也很感动。
【正文】有人曾做过估算,这片能源林目前至少值几个亿,但舒平表示,“这些树属于所有参与的义工,将来要归国家所有。”
【同期声】舒平 于娟的母亲 山东曲阜复生能源林创始人:这片林子是大家成就的,包括它的文化和故事,那么将来是大家的,也是国家的。
【正文】绿化曲阜的九仙山、华胥山的同时,舒平还无偿捐献上万棵楷木苗和大批的种子至全省和全国各地,目前,云南、贵州、福建、湖南、陕西、河南、河北、山西等九省两市共有30多处“中国的挪威森林”。
【同期声】王建 曲阜复生能源林志愿者:这种无私奉献,大爱无疆,我觉得这是关键。
【正文】舒平十年树木,把荒山变成“挪威森林”,堪称当代楷模,荣膺全国“十佳环保卫士”和“济宁市第七届道德模范”称号。
【音乐起 歌曲《诺言》节选】
爱是一个长久的诺言
平淡的故事要用一生讲完
光阴的眼中你我只是一段插曲
当明天成为昨天
昨天成为记忆的片段
内心的平安那才是永远